孩子

這是幽暗的文章,這是不公告天下的篇章,就讓思緒埋藏於深海,安詳地被流沙覆蓋……

這一陣子常被逼迫,一哭二鬧三上吊地要求大排延席的婚宴。應酬過後,隨之而來的便是姨媽三姑六婆有一句沒一句地催生。這種公式化的所謂人生必經階段,靡俗得令小的直想吐。這是我的人生,還是你們的人生?干麼老在評頭品足不單子,還要加油添醋地教唆驅使。你好喜歡普天同慶的世紀婚禮嗎?干麼不自己再結一次婚搞一個你認為滿意的盛宴?你好喜歡生小孩嗎?干麼不自己找個男人生番個?為甚麼要小的來完成你們的心願?這到底是你的人生,還是我他媽的人生?

說起生小孩,說實在小的從來沒有這份心。

從宏觀論,人類已經過多,在地球上佔據著絕大部份的資源,還不斷地苛索追求,為著一己私利無止境地對大自然徹底破壞,橫蠻霸度地剝削其牠生物的生存空間,驕傲自滿地唯我獨專。地球其實不需要那麼多的人,人其實也不需要那麼多的資源,只因貪婪與自私,令世界走向極端。

從微觀論,環境污染、霧霾天氣、幅射禍害、黑心食品用品,令人懷疑下一代究竟是享受生活,還是活受罪。加上那嬴在起跑線的偉論,從幼兒遊戲班、預備幼稚園、幼兒園、小學、中學、大學,千奇百怪的課外活動:游水、羽毛球、乒乓球、詠春、台拳、鋼琴、小提琴、打鼓、簫笛、繪畫……尚有普通話、英語、西班牙語、韓語、德語、法語……家長與小朋友一起爭、爭、爭,誓要令孩子變成天下無敵。結果,孩子能歌善舞、琴棋書畫、禮樂射御,然而,他們不懂得自己洗澡,不懂得縛鞋帶,以為芒果本身是手榴彈狀,橘子怎麼會有皮?你不淌這人云亦云的混水嗎?卻怕幼稚園面試官打一開始便問:「孩子鋼琴學到第幾級了?懂得幾多種語言?」

從自身論,或許這個想法聽起來甚是陰暗,但這份思想植根在小的的心底裡,數十年來始終如一。隨年成長,咱們面對著很多不同的選擇,人生中的取捨,決定著未來的方向。然而,在出生的過程中,咱們卻沒的選擇,那是完全由父母決定的一回事。要是出生能選擇,小的絕對不會選擇生存在這個世上,只願化作輕煙、變做不存在的零,超脫藩籬、傲視生死。這彷彿很厭世,實情只是眾生皆苦,既是生下來,便唯有在苦海浮沉間苦中作樂,笑傲江湖。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小的又豈有資格斷定孩子願意在小的之肚皮內出生?

天下無不是之父母,每個家長都希望將最好的留給小孩,特別是感到自己小時候有所缺失的,務必加倍賦予子女,彷彿是自身心理的補償。只是你認為是好的東西,孩子卻未必認同,少時孩子或許還沒有甚麼反抗能力,長大以後當然不是那回事。於是家長變得似是橫蠻無理,硬迫孩子讀這個做那個,這樣行那樣走,再搞個甚麼盛大的婚宴,心裡卻討厭這個奪去自己孩子的媳婦,然後又施壓討孫來著,延續那種讓人嗤之以鼻的惡性遁環,這是何苦由來?


如果小的端的有能力去孕育一條生命,這個世界卻有太多孤苦無依的小孩得不到溫飽照顧,得不到父母的愛護,小的寧願將這個配額留給那些更有需要的小孩。是否親生骨肉對小的來說根本毫無意義,為什麼人們可以大義澟然地勸籲主人莫到竉物店購買貓狗而選擇領養,卻不能將之放到自己的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