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中試

升中派位試在7月5日放榜，兩袖清風的小的無需牽掛與擔心這樣的問題。然而此等「人生大事」，身邊總有人身陷局中，當話題一起，一眾相關的師奶慈父彷彿開了總掣似地滔滔不絕，似乎傾盡長江大河也吐不盡這泓苦水。

前一陣子，無綫的出位真人騷節目出了一句驚典的「贏在射精前」，引發全城嘩然。這一道語出驚人雖是帶有點戲劇成份的嘩眾取窮，不過許多家長們評論的時候卻帶著切齒的痛恨。怨的非是怪獸家長的變態摧谷，而是抱怨今時今日的這個教育制度，促使著恐怖苛刻的惡性競爭，讓家長們雖不情願，仍不得不淌這渾水，讓孩子琴棋書畫、禮樂射御，然後卻不曉得自理。

從大經濟的概念，這都是供求的問題。名牌學校供應短缺，家長不甘心讓子女入讀平凡普通的院校，於是由遊戲班、幼稚園、小學、中學一條龍，還為孩子安排了林林總總的課外活動，德智體群美。縱然投考幼稚園，也可提供一叠厚厚的履歷，讓面試官參詳。甚麼？那只是三歲不足的嬰兒，家長們居然可如數家珍地為孩子製作出完美履歷？

這樣的情況讓小的想起「沙士」的黑暗歲月，百業蕭條、公司倒閉不斷，失業率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峰。求職者眾，聘用人少，引致一些基本簡單的工作都對應徵者提升要求。除了高學歷，還要過關斬將。一份劇院的帶位員居然要求一眾應徵者在獨立面試以後再進行小組討論，逐一介紹自己，然後再集體討論，先單挑後群毆。完成辯論以後則再邀請應徵者進行角色扮演，分組演繹觀眾與帶位員，來一記又一記的專題探究，昇華最完美優質殷勤有禮照顧周全的帶位體驗……順利過關的考生可以進入第二輪面試。一組二十位應徵者，爭的就只是一個席位，而且除了這一組尚未知還有幾多組。考核評審，在理論層面，這都是理所當然，但浮沉於那個年代，小的只能說一個字：「慘！」

今天的孩子彷彿是形式相類的惡性循環，由第一批家長研發出以課外活動與遊戲班製作孩子的履歷，教師驚為天人，於是相繼的花招爭逐湧現，變本加厲，最後演化成今天的惡果。家長希望小孩健康快樂地成長，又怕他們會輸在起跑線，唯有為虎作倀，既矛盾又無奈。

在電視新聞裡看到許多學生與家長緊張期待，有的欣喜若狂、有的抱頭痛哭，家長帶著孩子四出扣門，亦有老師在放榜場外爭聘招生……小小年紀已窮追競逐，其壓力可想而知。遙想當年小的既笨又鈍，學業成績一向平平，在升中與公開考試裡每每驚險萬分，然而無論揀升中與扣門尋高中都是自己顧自己，放任自主，反而沒有太多的壓力。在那一次又一次的考試比賽裡，經歷的時候苦不堪言，彷彿天塌下來，驀然回首卻發現原來當初的小挫小折其實輕似鴻毛的不值一文。同時也慶幸自己一路走下來非是那麼的風調雨順，人生才更值得回味與珍惜。

上一代人常說下一代幸福，以前吃不飽穿不暖，現今的小孩溫飽無缺，尚有智能電話電腦窮奢極侈，都是被竉壞了的唯我獨尊。只是那一代人有那一代的煩憂，新一代的後進學得滿身刀，對於投身社會卻不見得有甚麼重大作用，最後只在婚禮場合表演娛賓，換取一刻的掌聲宛似成就畢生的光華。